白賊 <第 八 話>

第 八 話

殘垣瓦礫堆。

半刻前的人群早已散去。
偶啼的鴉鳴更顯得大地的寂寥。
閃爍的路燈下佇立著一名壯碩的男子,手上還拎著一隻小豬。

「笨小豬!你可真不小心呀!哈哈。」救難隊隊員嘲笑著。
「吱....」可憐的燕泉沂連一絲絲聲音都無法發出。到目前為止,燕泉沂依舊是搞不懂究竟發生什麼事情,眼前的救難隊隊員所使用救難的手法也未免太過於殘暴,對待可愛的小豬不是應該輕柔點?怎....怎麼使用「縛符齋」來救人?

「等等!」
「連他也會使『縛符齋』?難道他並非一般的救難隊隊員?」燕泉沂不解。
忽然,燕泉沂被救難隊隊員腰間激射出的短暫藍光閃到,一時睜不開眼。

救難隊隊員抱起了燕泉沂,舉到面前仔細端查。
「笨小豬!沒事跑來震區做什麼呢?這兒相當危險呢!嚇到眼睛都閉起來囉?」
「不過,普通小豬是不會發現『縛符齋』的存在唷!」
「還是說你不是隻普通的小豬呢?」
燕泉沂的頭被拍了好幾下,又被丟到地上。
「哈,快走吧!」
「然後記得跑遠一點,小心別再被我抓到呀!」救難隊隊員笑著。

青光一閃。

方才那道藍光引起燕泉沂強烈的注意,他只對眼前藍光的源頭感到好奇,至於救難隊隊員說了些什麼、做了些什麼,他渾然不在意。
「該不會是老大要我調查的玉珮?如果是,眼前的男子又是誰?」燕泉沂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,並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。 透過閃爍的路燈照耀,再加上虛弱的身體、迷濛的眼神,也只能隱約看到男子腰際似乎掛著一個圓形的東西。

燕泉沂胡亂的腦海中不禁懷疑起一個人。

「司徒泊?」一種強烈的不確定感牽引著必然前往的結論。

「小豬呀!小豬,給你時間逃跑還不跑呀?連我這一點點的要求,也不陪我玩嗎?還虧我之前浪費這麼久的時間陪你玩,真是,完全都不領情。」救難隊隊員音調變的尖銳,就連手式以及說話的語調都與一般女生無異。
「司....」突如其來的女性音調令燕泉沂驚訝,硬是從小豬的模樣擠出個類似的字音。
「哦?你剛剛說什麼呢?」燕泉沂不經意發出的細微聲音被救難隊隊員清楚地察覺,蹲下身,斗大的眼珠子更仔細的端查眼前的小豬,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。
「糟....糟糕了....」燕泉沂心想著,面對眼前無名的壓迫感,四肢不停地顫抖。
「這樣的話,你只好繼續帶著這個疑問到地府問問閻王吧!」救難隊隊員又變回低沉的聲音,狂妄地大笑。

抓起了燕泉沂,五指稍微使力。
燕泉沂再次摔落地上,身上留有深深的五道指痕,經骨已斷,奄奄一息。

當救難隊隊員再次看著地上的燕泉沂時,卻深鎖眉頭。

「麻煩的時刻來了,要吸納這隻小豬入體,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。『神意轉心』是第五式呢!一旦進入打坐的昏迷狀態,不曉得得耗上多少時間。更何況,白水似乎察覺我的變化,不然也不會派燕泉沂來追我。我想,再過不久他便會親自上門,這該如何是好。」救難隊隊員坐下思考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問題。
「怎麼辦,得想個法子。」救難隊隊員喃喃自語。

一時心亂如麻,起身來回踱步。
一來一回,踱步之間,緊張的情緒加快思緒的旋轉,急中生智想到了妙招。

「既然『神意轉心』需要長久的時間才能發揮,那麼,只好暫時以旁流招式節省時間來奪取心跳,把他強制吞入胃中,再暗運三昧真火消化消化,最後就等白水自投羅網。」
「這緊迫的時間點,似乎有些逆天,也只能這麼做了。」救難隊隊員雙手結印。

藉著「嗜魂嗜邪術」,快速地奪取燕泉沂緩慢的心跳聲。

「噗........通........」透過手掌,燕泉沂的心跳聲傳到救難隊隊員意念之中竟是如此緩慢,一聲與一聲間隔許久。
「嘿嘿!還好這個笨蛋心跳近乎停止,雖然有些許零亂,仍算容易吸納。」救難隊隊員沒想到如此輕鬆便能完成這段步驟,心情相當喜悅。
「嘶....」
救難隊隊員口中吐出陣陣白煙,閉上眼,氣定神閒樣。

「再來是下一個階段,我想燕泉沂應該有帶那個吧!」
救難隊隊員右手探到燕泉沂化身的小豬毛髮間搜索,費了些時間搜出兩張鵝黃棉紙。
「哦?你還需要使用化符入五行符嗎?也難怪你始終是個半完成體!」救難隊隊員看了手中的空白靈咒,又看了昏迷在地、毫無氣息的燕泉沂笑著說道。
救難隊隊員隨手拾起些碎石子,握在掌中,不停搓揉。
只見拳頭周遭的景象逐漸模糊、扭曲,先是起了薄霧,颳起席席旋風,接著散發濃濃黑氣,聚集在救難隊隊員四周。

一滴黝黑色的液體挾帶著黑煙從拳頭底部滴了下來,恰好滴在靈咒之上。
「嗤」的一聲,飄著濃濃惡臭。
「來吧!毒牙!」救難隊隊員朝著靈符呼喊。
符上的液體似乎感念到救難隊隊員的心念,自行移動,分散成數個小液體。 如訓練般地,滲入靈符之中,像是有人拿著無形的筆在上頭漸漸繪成蛇牙狀。
最後一筆,瀟灑地勾勒出蛇的意象。
靈符卻被烈焰吞噬,與周圍的薄霧化為一體。
救難隊隊員深深吸了一口四周環繞的晦氣,下顎的部分不斷地左右移動、咀嚼。脖子拉得老長,不斷朝著前方施力,脖子和臉上浮現數條血脈,跳躍的血脈與暗藏的經脈與外在空氣只剩下薄薄一層皮膚的間隙。喉嚨深處發出間歇的怪聲,如同山林中食人的殘暴野人一般。

「喀....喀噠!」
下顎所連結的經骨似乎被高手卸去,離頭顱的距離越來越遠,雙頰的皮膚被拉扯至近乎透明,前排牙齒逐變尖銳,牙尖處的小洞不停滲出褐色液體。

「吼!」
救難隊隊員一張口的空間,竟比燕泉沂的身形來的巨大許多,雖然說燕泉沂目前不是人形狀態,但,麝香豬的體型也並非一口能吞噬的。
救難隊隊員趴在地上享受眼前這頓大餐,毒牙中的毒液不斷滲入燕泉沂體內,尚未吞入救難隊隊員口中的腿仍在抽動著。

緩慢地吞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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